辞今

四轮邪恶混乱杂食党。
全职主搞喻黄,三国主搞策瑜。
偶尔掉落其他CP。

【喻黄】我们去看海

一篇并不是很让人开心的短篇。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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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我又回到了这座城市。

                                                       ——题记

“一个人开始频繁的回应往事的时候,要么是他过的不甚如意,要么是他老了。”

黄少天以前并不相信这句话,直到他越来越多的梦到广州的炎炎夏日,他或是汗流浃背的醒来,或是平平稳稳的继续做梦下去。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突然开始想念那个地方。

黄少天,男,四十岁,退役十二年,现居上海,职业新闻评论员——社会版块的。

说起来有点矫情,那天他们部门年终聚餐,一群人酒饱饭足去K歌,有个失恋的同事霸着麦克风在死活在唱《十年》,唱着唱着又跑到了粤语版本去了。他的发音不甚标准,调子也跟着酒劲跑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当时黄少天还拍着他的肩大笑着安慰,然而后来一出门,被冰冷夜风一吹,却至此开始连绵不断的做起梦来。梦里不是听了这些年的吴侬软语,而是熟悉的调子在耳边萦绕。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情绪了,久到过去的十年都有点恍若隔世的意味。他努力想了想,除了找工作,升职,买房买车,所有的日子都在忙碌和平淡中渡过,他竟然没有什么强烈的感觉。他或许记得这些年中的一些细节,甚至能准确的记得某些片刻的心情,却在回忆的时候怎么也复制不了当时的情绪了。

说明我成熟了。他这么安慰自己,

十年,足以让一个人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他不再是那个电脑前激情四溢的少年,他曾经羡慕的,想要达到的沉稳的样子,已经不知不觉的成了他现在的样子了。

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个约定。


黄少天趁着年假,和寒流比着速度先一步飞回了广州。下飞机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喻文州。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时不时电话联系,自从他离开了广州,他们好像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不要打扰彼此的默契。他们空有对方最全面的联系方式——手机、QQ、微博、邮箱、地址,连黄少天最新玩的Pokemon Go的用户名喻文州都知道,喻文州也是为数不多的能在勿扰模式下打进黄少天电话的联系人之一,但彼此的生日和新年祝福却也常常淹没在一堆其他社交中。

黄少天心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人还是一点都没变。他熟悉喻文州的一切,哪怕对方背过身去,他也能单凭那个轮廓认出来——他看过太多这样的背影,走向裁判席的背影,走向领奖台的背影,走向自己告别新闻发布会的背影,那个时候自己看着他的背影发怔,他转过身来有点无奈的对着自己笑:“少天,最后一次了,一起走吧。”

他总是温和的微笑着的,就像现在这样,微笑着看着自己,好像中间的这些年全都略去,就像在问晚上吃什么一样自然和他打招呼:“回来了?”


其实黄少天最开始退役的时候并没有离开荣耀,他在广州找了份轻轻松松的工作,下了班带着蓝溪阁抢枪boss,看到了君莫笑二话不说——哦不其实还是夹带了很多话的冲上去开打。他周末也会去看看比赛,不过官方依然没有邀请他当嘉宾,虽然有了他李艺博和潘林再也不用怕被打脸,当然他们也没什么说话的机会了。

两年后他离开了广州,来到了上海。从一个呆了数十年的地方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重新开始,特别是他还不年轻了,算是一个十分冒险的决定。所幸他的口才是真的不错,加班加班再加班中也渐渐站稳了脚跟,然后一晃就是十年。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呢?他站在比赛场上也是刚好十年。他的人生好像总是这么泾渭分明,转折很大,过渡却很少。


他这次突然回来的理由其实听起来太过童真了。他在电话里开门见山:“文州,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说要一起去看海?”

那是第十赛季的时候,小卢刚刚进蓝雨。蓝雨内部平时一贯野惯了,特别是来了一个更小的晚辈,大家都非常兴奋,不欺负一下怎么也对不起自己这颗前辈心。于是各个不读书的前辈由黄少天牵头,决心让小卢感受下自己当年被学习支配的恐惧。黄少天联合全体成员除了喻文州制定了完备的“培养”晚辈计划,其中他对乐此不疲的就是在训练室朗诵小卢的语文课本,特别的声情并茂抑扬顿挫。小卢第一次没有经验,一个手抖在训练软件中把自己摔死了,被一群无良前辈嘲笑了足足半个月。

那天“五好少年”黄少天照常晨读,是《城南旧事》中的一段:“我们看海去!我们看海去!蓝色的大海上,扬着白色的帆。金红的太阳,从海上升起来,照到海面照到船头。我们看海去!我们看海去!”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投入,读着读着黄少天突然兴奋起来:“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去过海边吗!要不我们组个团,从太平洋到大西洋,从北冰洋登上南极洲!我觉得我们可以这么坑俱乐部一笔!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

卢瀚文第一个拆台“黄少,北冰洋边上并不是南极洲!”结果被黄少天对准了扔了课本镇压:“口误!口误懂不懂啊你懂不懂!怎么样我的提议是不是很棒!”

郑轩打着哈欠压力山大的看过来,连个头都懒得点,一边的徐景熙打开了练习地图:“黄少你看这片海怎么样?”宋晓在一边补刀:“假设剑客的三段斩不耗蓝无CD,请问多少个三段斩能渡过这片海?”

黄少天找不到盟友哀嚎着奔向喻文州,喻文州点头微笑:“我会考虑的。”黄少天刚想欢呼,他继续说道:“为了开源节流副队长留在战队为我们抢boss怎么样?”

于是全场欢呼。

只可惜之后的假期迎来了世邀赛,再后来,各种各样的原因接踵而来,到最后战队倒是同意了,还是没来得及去成就各奔东西。年轻的时候总以为机会还很多,时间还很长,然而告别永远都不会顾及你是否还有未完的心愿。

最后黄少天退役的时候,喻文州说,哪天战队的事了了,我们去看海。虽然这一天一直没有来。

现在回想起来,黄少天也不确定,是那段平实的语言突然给了追梦的少年共鸣,还是仅仅是因为想单纯的实现这个约定呢?或是他只是突然的怀念那段时光,想要见喻文州一面?


去海边的那天其实并不是个好天气。广州的冬天不是很冷,但下起雨来的潮湿还是让人骨子里觉得难受。天色阴沉沉的,没有诗里的红日也没有碧蓝的海洋,只有腥咸的海风迎面吹来。

不过也没有关系。广州离海这么近,谁没有真正的看过海呢?过去的十几年他们总和各种各样的人看过或开阔或汹涌的海,也并不差这一天的风景。

这样的天气海滩上也没有什么游人,就他们两个大男人并肩走着。黄少天突然有点明白近乡情怯的意味了,他设想过一万种再见到喻文州的可能,脑补了一万次的开场白和对方的应答,而这时候却一点都用不上。他只好从粮价扯到股价,从南海问题谈到教育公平,把各个版面同事的话搬来说个不停。曾经他们无话不说,而在有了各种新的生活圈子的今天,黄少天真的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对自己的话题感兴趣。

“少天。”喻文州突然打断了他。

“嗯嗯嗯?怎么了?”

“没事,好久没听你唠叨了,突然有点想念。继续吧。”喻文州一脸真诚的回答到。

“……”黄少天,“队长我这怎么叫唠叨呢?我这是关心天下大事,俗话说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主权重要吗?粮价重要吗?教育重要吗?当然重要!”他越说越理直气壮。

后来黄少天回忆这一天的时候,还是觉得,能一句话把尴尬消弭于无形的,大概也只有喻文州了吧,他是那么的了解自己。他就像一捧清泉,总能让你觉得很舒服,很自在。他一直很好,很体贴,从来都是包容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黄少天知道原因,却拒绝承认。

海滩上有点潮,沙子细细软软的,却很容易黏在鞋底。黄少天有一下没一下的用一只脚的后脚跟碰另一只脚的后脚跟,走走停停,终于忍无可忍,拉着喻文州找到一根横倒的树干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坐了下去。

“坐坐坐不要怕脏我可以帮你洗的。想当年我也是帮你洗过袜子的人啊。”黄少天故作夸张的吸了口气。

“没错,打赌输了还挑了一直干净的袜子洗了一次,说什么都不把另一只洗了。”

“队长你又不是张新杰,不成对不舒服斯基。而且难道洗了一只还有一只就是单身狗了吗?最多就是异地恋。”黄少天振振有词的说,“这点小事就不要在意了。来,既然干了坐在海边树干上这么有趣的事,现在我们把自己当做十八岁。我现在是十八岁的黄少天。”

喻文州忍俊不禁:“你这是穿越了。你应该捂着心问我是谁你是谁我在哪?”

“不,你不知道。十八岁的吊车尾!你看看你,本剑圣来保护你吧!”

两个人就这么笑了起来。

黄少天突然就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一个夏天的夜晚,他们打完篮球,满头大汗的躺在地上一起仰望星空。那天天是暗的,星星却是亮的,夏日的蝉鸣明明是聒噪,却也觉得别有趣味。那时候他们也是这样肩并肩,只不过那时怀着无限的热枕和希望。大概是年少所以有着无限的热量可以挥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着世事漂流,顺着人生的洪流去到了连牵手都难以企及的远方。

“少天,你那时候为什么走?”喻文州突然轻声说,空空荡荡的海滩上只有一阵阵涌上来的浪在不停的回响,这句话轻飘飘的,一瞬间就随着波涛声不见了。

“我本来以为我会老死在蓝雨的。而且之前的奖金也够我在这儿轻轻松松打荣耀一辈子了。但是有一天我发现赛场上的面孔我都陌生了,我操作的手开始抖了。我不想这样。在从荣耀的顶峰下来后在别的方面一事无成。所以特意跑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干一个很陌生的事。”黄少天用一只手捂住眼睛:“队长,真的好难啊。不过我后来还是成功了。”

只是用来关注荣耀的时间慢慢少了。

直到有一天路过轮回的门口都能淡然的开过去了。才发现荣耀和你都离我很远了。

时光总能轻易把我们变成别的样子。

“对了队长,后来我有次去看比赛,小卢都好高了。”

“只有你才会一直把他当小孩子吧?”

“也是,他也退役了?我记忆还停留在我走的那天呢。”

“前几年的事,蓝雨总会有新的剑与诅咒的。” 喻文州站起来,向黄少天伸出手。“又有点开始下雨了,走吗?”

黄少天抓着那只手一个借力,像曾经无数次一样蹦了起来。“走吧。”他看似随意的踢了脚路边的石子:“队长都发话啦,我当然要勇往直前啊。”

“你还蹦,还真当自己十八岁吗?”喻文州打起一把伞,黄少天飞快而又熟练的钻进来,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回走。黄少天突然有种错觉,对方仿佛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黄少天有时候会一个人倚在外滩的栏杆上,他的耳机里循环着粤语的调子,他向黄浦江尽头望去,外面也许是海,也许不是。但又怎么样呢?年少时的热忱,永远不会再来。他这里的海风,和他那里的海风,都各有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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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的构架是一年前就想好的,本来是打算退坑的时候当做给自己的告别。但是今年上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加上下午看到一句话,突然有点想写,加上现在灵感一跑可能就找不到了,那么就提前了。

*黄少视角所以喻队的感情线......怎么设想都是可以的

*没有为虐而虐。我们都是凡人。这就是一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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